晚上九点多乔安才回到酒店，人都累傻了。
章聆端来一杯自制的养生茶：“吃得消吗？”
“还行。今天毕竟是第一天，多少得装个样子。”乔安接过杯子喝了一口。
“收获如何？”
乔安想了想：“打听到了点东西，还略急躁地惹了点小麻烦。”
“嗯？”章聆挑高一侧剑眉，看她。
乔安下意识咬了咬杯沿。
上次在会所知道林汐给顾璟行偷偷安装定位软件，加上中午听刘灿说林汐“挟恩图报”，让乔安误判了顾璟行对林汐的态度。
下午在顾璟行办公室说的那些话，冒失了。
看来，顾璟行对林汐很信任。
乔安回神：“没大事。挑拨么，一次不成两次不成，百次千次总能成。”
“那也得谨慎。”
章聆的视线在乔安的脸上扫过一遍，确定她精神还好。
“我知道。”乔安将养生茶大口喝完，“章大哥，你相信林汐那种把自私自利刻进骨子里的人，会为救人而自己挨一刀吗？”
章聆对乔安跟林汐之间的恩怨知道得不多，对林汐为人如何更是一无所知。
此时乔安虽然问了，但他知道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答案。
乔安充满讽刺地勾了勾嘴角：“林家族谱往上翻到顶，估计都找不出一个见义勇为的好人。她舍己为人？我不信。”
章聆知道她这次回国的目的：“你能找到证据？”
乔安没作声。
章聆见她神色郁郁，拿出iPad递给她：“看看。”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现在中介那里都有房子的VR资料，你看下喜欢哪套，我们买下来。”
乔安翻了翻：“租下来就行吧？没必要买。我也住不了多长时间，别浪费。”
“钱的事你不用担心。靳先生给的支票可没设限，买一栋大厦都绰绰有余。
而且就算不用靳先生的钱，我也小有积蓄，够用。”章聆快速搓了搓拇指食指，挑眉。
章聆是M国有名的全科医生，年薪千万美金。买套小房子，简简单单。
“别，”乔安笑道，“我现在不过是个月薪七千的职场新人，不适合住太豪华的房子。万一顾璟行发癫来我家……太夸张了不好。”
章聆听她这么说，随手添加了筛选条件：“那你看看这几套。”
乔安接过iPad，选了里面面积最小的一套。
“那……选这套吧。”
“好，”章聆见乔安选了一套五十平左右的一居室，“这房子是两梯两户，刚好隔壁也空着，适合我们。”
这两套房子面积不大，但胜在装修好，位置方便，私密性也强。
两套房子一起买下倒是省事不少。
见乔安精神不好，章聆起身回自己房间。
乔安强撑着眼皮洗了澡，出来吃完药就躺到床上。
人已经累得昏昏沉沉的，却还不忘拿出手机给靳倾舟发消息。
“靳叔，资料备好了吗？他应该快要查我了。”
...
晚上下班时间太晚，顾璟行带林汐回了顾家。
洗完澡出来，就见林汐拿着毛巾站在他的房间里。
“怎么过来了？”
看着顾璟行还在滴水的头发，林汐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摁在床沿，用手里的干毛巾帮他擦：“就知道你肯定不擦头发就出来了。”
顾璟行笑：“就因为你总是这么事无巨细，我才永远记不住该自己动手。”
头发擦到半干，林汐将毛巾叠了叠，放到门口的赃衣篓里：“晚上在你办公室乱说的人是谁啊？”
“不重要的人。”
“不重要的人也该有名字啊。”林汐脸上有几分憋屈，“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委屈。是我认识的人吗？”
“去M国时遇到的一个教授，最近刚离婚，情绪不好。”顾璟行胡诌。
林汐松了口气：“吓死我了，还以为你身边的兄弟对我有意见。”
顾璟行抚了抚她的长发，声线温柔含笑：“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。”
林汐苦笑，两手搭在他的肩上：“我努力。”
...
清早起床，乔安就看到回复的信息：“好。”
神清气爽地爬起来，收拾好后前往公司。
章聆晚一步出门，先去医院办理了入职又去中介买下房子。
乔安早上忙着开会，熬了三个小时勉强确定新品的营销策划，午休时就收到章聆发来的消息。
“房子搞定了，你想换装修吗？”
乔安记得VR资料里那房子是带装修的，虽然比较简单，但住是肯定能住了。
“不用了，收拾干净拎包入住就行。”乔安打了个电话给他。
“明白，”章聆听她声音蔫蔫的，拧眉，“吃午饭了没？怎么听你声音懒洋洋的。”
“吃了，”乔安一顿，掩饰性地用筷子拨了拨弄出些声响，“正在吃。”
章聆的声音变得危险：“……吃的什么，拍照给我。”
乔安头大：“不用了吧……”
“我是你的主治医生，有权知道病患日常饮食。”
乔安只能打开视频，将镜头对准桌上沸腾的串串锅。
章聆冷下声：“乔安，你不要命了吗！”
乔安一期的治疗就是章聆跟进的，知道这位医生发起火来非常难搞，立刻关闭视频低声求饶：“抱歉抱歉，我错了。同事一起吃饭，大家提议吃红油串串，我也没办法啊……”
章聆的声音不小，乔安又一副做错事的样子，刘灿在旁边注意到了。
“乔安，谁的电话，男朋友的吗？”
“不是不是，是……朋友。我出去打电话，大家先吃。”
她抓着手机走出餐馆的门，往旁边的小胡同里走去。找了处无人的僻静角落，才低声下气道歉：
“章大哥，我错了。”
“乔安，你身体是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。你也不想在同事面前吐血吧？”
对她的健康问题，章聆管得尤其严格，说起话来也格外严肃。
乔安抿抿唇：“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两人默了默，章聆也软下声：“我也是为了你好。现在养护好，等二次治疗的时候你也能少受罪。”
乔安闷闷嗯了一声。
挂断电话乔安没立刻回去，反而靠在石墙上，低头用鞋尖踢着地上的花砖。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乔安一抬头，见陈妄正站在一旁的小巷里。
“陈先生。”
陈妄拧眉打量她：“是……老大带你来的？”
乔安猜他误会了，含糊道：“陈先生也过来吃午饭？”
陈妄一言难尽：“你们收敛些，要是被汐姐知道了，有你的好果子吃。”
虽然被谢继白警告过，但陈妄还是觉得乔安不清白。
他不能在外面告诉别人，但警告警告当事人总没问题吧？
乔安听他话里的意思，不仅误会了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，还误会了她跟顾璟行的关系。
乔安挑了挑眉：“我们很注意的，在公司，顾总对我都爱答不理的。”
“可他把你弄进公司了，”陈妄不悦，“我告诉你啊，他就是图一时新鲜，但最后老大还是要跟汐姐结婚的。
你要是想要钱，我给你。一千万够不够？你们好聚好散吧！”
乔安快克制不住嘴角的笑：“陈先生与其问我，不如问问顾总，他愿意吗？”
陈妄炸毛。
怎么，听这女人的意思，他们之间还是老大主动？！
陈妄刚想说什么，突然感觉脑袋后面一阵发凉。
转过身，就见顾璟行黑着脸站在他身后。
